日經亞洲調查發現,俄羅斯全面入侵烏克蘭的戰爭開始超過1年後,儘管美國早已對俄國實施制裁,期間仍有價值數億美元美製半導體流入俄國,經由香港和中國輸俄數量更飆升10倍。
俄羅斯去年2月24日發動侵烏戰爭後,美國迅即禁止美製半導體輸往俄國,希望削弱俄國戰力,因為晶片是飛彈、戰車、無人機和軍機的重要零件,攸關這些武器導向系統、雷達和夜視裝置等的功能,而美國業者掌控高端產品的很大市占率。
儘管如此,俄國持續透過各種迂迴管道取得晶片,很大部分是經由香港和中國的小型貿易商。日經亞洲為揭露這些管道,由印度市場研究公司Export Genius取得俄國海關數據,並檢視俄國自去年2月24日至12月31日的進口紀錄。
這些紀錄顯示,期間有3292項價值至少10萬美元的相關進口交易,而且其中2358項標示為英特爾公司、超微公司和德州儀器公司(Texas Instruments)等美國晶片業者的產品,比重約達7成。這些美製品的交易總值至少7億4000萬美元。
在這2358項交易中,有1774項是由香港或中國大陸商家供貨,比率約達75%,其中很多是中小型公司,有些還是在俄國侵烏後才設立。這些交易的金額合計約5億7000萬美元。
相較之下,2021年同一期間的海關數據顯示,由香港和中國輸往俄國的高價值美國晶片只有230筆,總金額僅5100萬美元。
金額飆升10倍只是這項數據引人注意的一點,另一亮點是有些產品的價格。在其中一項價格最昂貴的交易中,香港的「啊咕信息技術有限公司」(Agu Information Technology)出口單價高達1萬美元的英特爾晶片到俄國。
根據國際金融協會,去年1月至9月間,俄國進口的半導體和電子電路產品比前一年增加36%。
日經亞洲指出,前述高價可能反映出俄國尋求取得先進晶片。日本未來工學研究所的國防科技專家西山淳一(Junichi Nishiyama)表示:「要操控飛彈和防禦系統,需要大量具備高性能處理能力的半導體。」
前述出口資料中提及的高價值產品包括英特爾和超微的微處理器,還有超微子公司賽靈思(Xilinx)生產的可編程邏輯閘陣列(FPGA),後者是種積體電路,大都用於飛彈。
英特爾在日經亞洲查詢此事時表示,已經全面停止對俄國和白俄羅斯的客戶出貨。德州儀器和亞德諾半導體公司(Analog Devices)等其他報導中提及的美國半導體業者,也表示不會出售產品給俄國和其他遭制裁國家。
不過,儘管晶片業者和較有名的批發商面臨美國當局的密切檢視,但還有大量的較小型貿易商,包括一人公司和最近才設立的公司,這類公司比較難以監控。
以前述香港啊咕信息技術有限公司為例,根據資料即出口超過6萬件英特爾半導體產品,總值約1870萬美元,其中有些是單價1萬3000美元的微處理器。但當日經亞洲前往公司登記地址查看時,卻發現諸多可疑之處,連公司名牌都沒有,而且這家公司是在俄國侵烏後於去年4月成立。其他多家公司也情況類似。
貿易律師柯特澤瓦(Benjamin Kostrzewa)指出,香港和其他地方的小型貿易公司即使遭到制裁,可以改個名字就繼續運作。要追蹤這類公司的對俄供貨情況,即使不是不可能,也非常困難。